江月年年_第十五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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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 (第1/8页)

    【既然是重审安国公案,便不是审私售军械,不是审通敌,不是审铸银谋叛,而是要把九条罪状一一审明白。

    如今江琢是大理寺丞,她的上官是大理寺卿白奕之。江琢从侧门入,站在白奕之身后。

    说起来自从皇帝任命她为大理寺丞,她还没有特意去拜见寺卿。这是她跟白奕之见的第一面,对方看她施礼,脸上堆着笑点头。

    “回来了?”他暖声道:“给你几日休沐,过几日便要去法司点卯。”

    江琢应诺。

    这时人已到齐,衙役立于正堂两侧,护卫立于堂外,公堂大门紧闭,把外面看热闹的百姓隔绝在一尺多厚的门外。几位上官拱手打过招呼坐下,白奕之吩咐官差给宰相元隼也搬把椅子进来,被元隼抬手拒绝。

    “不合规矩。”他正色道。

    “那……”白奕之换了严肃些的神情,看向刑部和御史台官员道:“各位大人,从何处审啊?”

    当初审安国公案至今没有案卷,所凭据的无非是宰相元隼那日揭发时的奏折。奏折已经被誊写出三份,如今放在各位官员案前。

    御史大夫宗革看着那奏折上所列的九条罪状,沉沉道:“那便从第一条,纵容家奴打死五城兵马司巡防官兵开始吧。”

    “不,”斜刺里一个一直闷声不语的声音突然道:“大人,陛下说是让重审安国公谋逆案,其实事出山南西道梁州赈灾款项丢失。从这处审,更直接些。”

    因为郑君玥奏库银是被元隼挪走诬陷安国公,如果这么审,便是毫不避讳直接审元隼了。

    元隼作为宰相,跟他们同朝为官,这样难免尴尬。

    可这么审,也等于审定了安国公谋逆案中最大的重罪。

    堂内上下缄口不言,御史大夫宗革看着开口说话的郑君玥,眉头皱得如沟壑一般。

    郑君玥虽然比自己低了一级,如今是御史中丞,但他两次持尚方宝剑作为钦差巡狩天下,如今是朝中红人。

    是红人,也是得罪人的人。

    朝野中更有人揣测,皇帝之所以答应他的奏请审国公案,是因为惦记着他们家某样东西。那东西曾跟皇权的分量同样重,故而不可说不可说,只能意会。

    所以这个案子,到底是遂着皇帝的意思,还是遂了他郑君玥的意思,很容易选。既然要死了,随他蹦跶吧。

    宗革看向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对方都表示没有异议。

    “好,”大理寺卿惊堂木轻拍,道:“那便请郑御史先禀明案情吧。”

    “一宿没睡吧?”京都节度使府中,孟长寂拍了拍岳萱的肩头,声音是少见的肃重:“看你,眼睛通红。”

    岳萱正拿湿帕子净面,按在额头上逼得自己再清醒几分。他声音里却没有疲累,只有些担忧:“我们在这里避祸,倒让郑大人冲锋陷阵。这暗地里玩诡诈手腕的事情,是芽儿当初最痛恨的。”

    “是,”孟长寂看了一眼窗外浓浓的绿色:“芽儿那样的,肯定当街挥剑杀死他们了事。可这里不是战场,私刑也只能招致误解和怨怼。国公府的案子,就是要在大堂上,一五一十审出来,清清白白昭告天下。只有这样,芽儿才会安息。”

    岳萱神情凝重地点头,继而看向孟长寂。

    “她还没有安息吧?”他忽然这么问。

    “你不要问我。”孟长寂回答道,过了一会儿,又补上一句:“我不知道,我虽然去问过那大师,但没得到结果。”

    国公府满门被抄斩之后,孟长寂尊崇佛教的母亲曾经带着他去许州香山寺求问禅机。想让那里的大师帮助诵经超度亡魂,引无辜冤魂得度奈何。后来岳萱知道了这件事,便有些懊悔那时他没有去。

    “如果你让我见见就好了。”岳萱道:“那时困在家里无所事事,我看了许多经卷。说不定可以辩几句经书,他便愿意说什么。”

    “好了,”孟长寂似乎急于转移话题,拿起果盘中一片西瓜几口吃掉,淡淡道:“你那时候不死不活的,一句话都不说,能做什么?”

    他把果皮放下,扯过岳萱的手帕擦干净嘴,拍一下手道:“你是要继续躲在后面了,看本大人我出去耀武扬威吧。”

    “你这一去,便彻底与李承恪为敌。”

    “是,”孟长寂已经跨过门栏,闻言摆手道:“太晚了,晚了十好几年。”

    大堂之上,郑君玥的声音清朗冷冽,如利刃划开冰层,惊得河面上连绵的厚冰碎裂。

    他讲如何验尸查出山南西道节度使余记远只是诈死,这方面有江琢的验尸记档和她本人为证;讲如何由江琢分析出府中管家便是余记远假扮,说到人皮面具时,江琢注意到元隼有轻微的意外;再讲到他们如何查到密室,又是如何查到密室中融去官银所用的器具和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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