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第一国师_25. 第 25 章 国士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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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 第 25 章 国士 (第1/3页)

    常言道:“壮志未酬三尺剑,故乡空隔万重山。”

    张璁有时候会想,自己这一路走来,到底算不算实现了志向。

    他也是年少成名,二十三岁中了举人,在大明绝对称得上是前途无量。

    青年的他志得意满,带着妻子来到京城,想要大展拳脚,然而接下来的三次会试都落榜了。

    不过此时也才三十岁,刚至而立,尚且年富力强,很快在家人的鼓励下重振旗鼓。

    那么是什么时候起自己开始恐慌的呢?

    是第四次落榜时无意间在镜中发现的几根白发?

    是第五次落榜时妻子失望的背影?

    还是第六次落榜时隔壁同乡的怜悯?

    第七次放榜前,叔父去世了,自己父母早亡,全赖叔父将养他大,可他却连为其送终都做不到,每逢深夜想起,都不禁痛哭流泪,悔恨不已。

    然而不出所料,这次他依旧没考上了。

    这个时候,自己已经四十二岁了。

    历经两朝,从二十三到四十二,他将人生最美好的时光都用在科举上,当年的人人追捧逐渐变为门可罗雀,他觉得累了。自己没有这个命,就这样吧……

    京城纸贵,妻子操持家中够辛苦了,儿子也找个好些的书院读书,去朝廷补录个小吏,好歹有些微薄俸禄糊口。年少时出将入相的梦就当从未有过,只要能浑浑噩噩地过下去……

    张璁已经走到吏部门口,可那只脚却怎么也迈不过去。

    他又想起这几十年游学路上见到的流民遍地,想起奸贼刘瑾干政时的愤慨,以及对朝局动乱的忧心。

    人往往越清醒就越痛苦。

    张璁无疑是清醒的,所以他看到的、听到的不义经常会压在心头,让他每每喘不过气来。

    转过身,他第八次参加了会试。

    结果,已经四十六岁的他终于考上了。

    鹿鸣宴上,整个恩科一甲二甲的进士齐聚于此,状元榜眼探花皆出身名门,风华正茂。而成绩倒数又垂垂老矣的他有些茫然地坐在末尾,与周围几个状况相似的堆在一起,好像几颗放久了的芥菜,蔫头耷脑,浑身冒着寒酸气。

    张璁张了张嘴,想要与他们说几句话,结果也不知是因为自卑还是互相嫌弃,总之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叹了口气,张璁刚要回到座位上,突然注意到角落一位秀美女冠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愣了片刻,便明白对方的身份。

    传言新君从安陆带来一王府供奉,整日形影不离,极为受宠幸,这次鹿鸣宴以“辞旧顺度,诸事呈祥”的名义跟着。如此行径,礼部自然全力反对,直言进士们供奉孔圣人,哪有道士赐福的道理。

    不过大家由于最近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与皇帝闹得很僵,这么点小事,最终还退让了。

    一甲二甲进士日后前途无量,少说也是七品官员,自然不愿意在仕途开始的时候就沾上污点,得罪朝廷大臣不说,日后还指不定落下一个“佞臣”的骂名,所以只假装看不见她。

    五月的京城还是稍微有些凉的,女道士就穿了件单衣,于背阴下经风吹打,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张璁长女比她小不了几岁,一时间心里也不太好受,于是上前指着远处道:“那边阳光好些,道长你要不过去站着,等下没人我为道长倒两杯水酒暖暖。”

    女道士似乎有些惊讶,挑眉看了他一眼,旋即摇摇头,“贫道就站这儿挺好的,风水好,吸天地之精华。”

    张璁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于是索性不去管她。女道士找来个内侍,小声说了些什么,然后主动追了上去。

    “这位,额、进士老爷,多谢关心。贫道冼如星,还没请教你尊姓大名?”

    张璁微微颔首,一板一眼地报上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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