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戾_第一章 漫漫黄沙,星河璀璨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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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漫漫黄沙,星河璀璨 (第1/4页)

    月溅星河,是眸中的颜色。

    四下起风沙了,北疆每至六月都要吹起风沙。风与沙是一对炽热的恋人,所以在夜晚它们缠绵得愈加激烈。

    这里除了荒凉黄沙之外还有一群荒唐的闲人。

    狄云枫可以是荒唐的人,但绝不会是个闲人,他手里边儿紧握着一把刀,刀似扶桑引来的倭刀,长有三尺半,两指宽。

    这是吃饭的家伙,能要人命,也能保护自己的命。

    狄云枫坐在狼烟风沙口,尽管他带着斗笠并用厚实的粗布裹着脸皮肉,但风沙还是拼了命地往眼缝里钻去。即是如此他也不好闭眼,杵在这儿是他的任务,与握着这把刀有接连的关系。

    为了生存,为了银子,也算是保护一方水土。

    嗤,这年头好人活不长,多管闲事的人也死得快。

    狄云枫取下腰间糙羊皮袋子,里头装的是酒,辣到流眼水的生酒。这种酒够劲儿又便宜,最大作用还是提神醒脑。他扯开围巾,露出那张两片干裂的嘴唇,趁着还未染上黄沙赶紧灌下两口酒,甚至还未吞下便又将围巾重新裹上。

    “咕噜咕噜”酒被他咽下肚子——相安无事,没扯酒嗝儿,没上红脸,没冲酒劲儿,也没流眼泪。

    一月前狄云枫刚到北疆时,喝了三口这样的生酒,前半夜大哭,后半夜跑肚子,连续三天三夜都不自在。不过现在……现在他习惯了这种味道,甚至觉得这苦烈之酒索然无味。

    人总会去习惯,随之去适应,无非时间长久。

    狄云枫是个江湖杀手,刀口上舔血的人,这卖命的职业不得不让他去适应周围环境,劈头盖脸地黄沙,烈如毒药的生酒。

    这时,一个裹着粗布青衣之人迎着风沙走来,他与狄云枫一模一样,刀,酒袋,斗笠,围巾……他也不是个闲人。他走到狄云枫身边道:“我提前来不是换班,来陪你坐坐。”

    他是狄云枫的朋友。

    甚至算不上朋友。

    狄云枫也没打算交朋友。

    杀手没有朋友。

    所以他只能算是狄云枫的老乡,西南来的,川人,叫谢立,今年二十一,要比狄云枫还要大上一岁。狄云枫未瞧他,自顾将眼睛闭上,此处关口只需要一双眼睛亮着就已经足够。

    谢立也不老实,他躲在狄云枫身后挡着风沙,然后取出自己的酒袋仰头畅饮,他喝得可不是生酒,而是镇上“康家酒坊”里卖的,二两银子一斤的青果酒。

    他们来黄沙镇卖命,一个月的工钱有二十两,换算起来就是十斤青果酒。还不够他喝上两天的。

    谢立终于笑道:“狄老弟,哥跟你商量个事儿撒,要不要得?”

    要不得。狄云枫摇了摇头却没说话。

    谢立依旧笑:“狄老弟,你莫这么抠门呀,谁都晓得你银子吃得紧,你说你屋里没有爹娘又没有婆娘,留着钱干啥子?做咱们这一行的,啥时候遭死都不晓得,反正银子又带不进土里,干嘛不拿出来耍得欢快些?”

    他说了一大片话,才搡着狄云枫讨要道:“借哥儿几两银子买酒吃呗?”

    这才是谢立的目的。

    谢立是个典型的、活在当下的亡命徒,他总将“人生在世须尽欢,人不风流枉为人”这句话挂在嘴边。

    谢立总肤浅认为,酒醉时的疯癫就是在世欢快,他不晓得酒入口时是苦涩的,入喉时是灼烧的,入肚还要流经愁肠,醒来还会头痛欲裂,甚至他酒瘾儿犯了更要放下自卑到处找人借钱。

    求一场醉,换来几场伤悲,这难道就是人生在世所求的欢乐么?

    谢立喜欢游历在花街柳巷,出入各大嫖馆土窑,他管这叫做风流,可他游龙戏凤这么久却只记住了小红花儿这么一个女人的名字,他这样只能算作是下流。

    下流与风流是有天壤之别的。

    下流之人只求一夜鱼水之欢,他们甚至连衣服都不用脱光便扛枪上阵,风风火火,事了拂衣去。风流之人,则会说上一些耳边情话,点上香烛旖旎与海棠香炉,褪去衣袖,黯然香魂。

    粗浅来说,下流只认欲望不认人,风流么……曾经有一个人,游龙戏凤三百人,每一个女人的名字,每一个女人身上的胎记她都记得一清二楚。这大致就是下流与风流的区别。

    狄云枫终究是摇头拒绝,他虽与谢立是老乡,但他实在不屑与一个下流的酒鬼为伍,起身,将围巾裹得更严实,一言不发地往镇口走去。

    夜深了,到点儿了,也该他休息了。

    谢立没讨着好处,即刻漏出一副恶狠嘴脸,嘴里细念叨:“不看是个短命鬼,还是个铁公鸡,该要遭妖怪吃!”

    尽管风沙呼啸,但狄云枫还是听到了咒骂,且听得一清二楚,以他的刀法可以在瞬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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