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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思归 (第2/2页)
小吏不敢下乡催科,清军主力不敢越过宁绍道直逼舟山,所以当浙江清军决定对舟山下手之际,首先要做的便是拔掉四明山明军的钉子,而大兰山明军更是其中的重中之重。 “牧翁,在下记得听人说过,好像王完勋与黄梨洲是有姻亲的,是吧?” 王翊的女儿许给了黄宗羲的儿子,只是尚未完婚,这事情,算是辛秘,钱谦益也不甚清楚。不过陈凯提到了那位梨洲先生黄宗羲,就没有放过的道理,干脆提及了一桩“他打听来的消息”,说是清军已经着力研究了鲁王麾下大将阮进的战法习惯,希望钱谦益能够联络到黄宗羲之类与鲁监国朝有联系的人物前去预警,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竟成?” “鲁王在浙江一日,浙江虏师就无法分心他顾。大木在闽南的势头极佳,现在实在不好有过多打扰。” 陈凯的回答,当即便得到了钱谦益的认同。这一遭于他,却并非是那么简单的。只在于有些事情,是他无法彻底放任不管的。 聊了一上午,钱谦益便回去休息了。陈凯的心思还在浙江即将发生的事情之中,不知过了多久,依稀的听见似乎有琴声传来,那个旋律是他所熟悉的,竟鬼使神差的走出了小院,来到了那株红豆树下。 “河东君琴技非同凡响,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让陈参军见笑了,妾身只是游戏罢了。陈参军,想必是懂琴之人?” “不瞒河东君,在下对琴曲一窍不通,倒是同来那位邝舍人却是个行家。于在下,只是内子对此颇有喜好,在下听过,尤其是这首《梅花三弄》,印象很是深刻。” “陈参军与令夫人,想必是伉俪情深。” “伉俪情深与否,在下到不好说,只是不在一起,她会想我,我也会想她……不怕河东君笑话,我们,婚书都写了,但却一直没有拜堂成亲……我杀了她的三伯,她的祖母,也是国姓的祖母,正上下运作着悔婚的事情呢。” 轻描淡写的说出这番话,陈凯毫无隐瞒的打算。这事情,说起来柳如是是有所耳闻的,钱谦益在清廷的关系有提过此事,说是张学圣自称设计离间了陈凯和郑家的关系,由于预备退婚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这几乎已经是张学圣的一项重要政绩了。据说,清廷内部对于张学圣的亡羊补牢,似乎还是有些能够认同的。 记得当初钱谦益听来消息,与她谈及此事时,也曾嘲笑过郑成功的祖母是妇人之见。至于柳如是,虽然不喜欢这个词,但是对于钱谦益的看法却是认同的——郑芝莞立军令状却不战而逃,不杀他才是不负责任。如陈凯这般勇于任事的,国朝要是多出几个,哪会沦落到现在这副田地,说句很不淑女的话,那位黄老夫人真是吃饱了撑的。 “妾身与大木是认识的,依着妾身对大木的了解,当是不会听此乱命的!” 柳如是对郑成功很有信心的样子,陈凯又免不得要回想起那部电影。只是这边正聊着,似乎又有客人来拜,陈凯自觉的退回到了小院。未过多时,钱谦益就带着一个叫做归庄的年轻儒生入内来见。 “归庄?阁下与写《项脊轩志》的震川先生可有关系?” “正是在下的曾祖父。” “原来如此。”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