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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长期大论地向她说明了这一点多么重要。 安妮对此深感痛苦。 曾经告诉她做寡妇最容易遭人非议,所以她的行为举止必须比一个少奶奶更加倍小心才好。 只有天晓得,笨笨想,一面顺从地听着妈妈的谆谆教诲,做了少奶奶便已经毫无乐趣了,那么寡妇就简直像死人哪。 一个寡妇必须穿难看的夜光色衣服,上面连一点点装饰也不能有,不能有花丝带或镶边,乃至珠宝,只能有条纹翡翠的丧服胸针或用死者头发做的项链。 而她帽子上缀着的那幅夜光纱必须到垂到膝盖,要到守寡满三年之后才能缩短到肩头的部位。 寡妇决不能开怀畅谈和放声大笑,连微笑也只能是愁苦的,悲戚的。还有,最可怕是的是,她们不能露出一点乐意跟先生们在一起的样子。 要是有位先生缺乏教养,竟至于表示对她感兴趣,她就得措辞适当地严肃谈起她的亡夫,使对方听了肃然恭敬,并从此死了这条心。 呐,是的,笨笨纳闷地想,有些寡妇到年老色衰时还是再嫁了,虽然谁也不知道在周围邻居的监视下她们是怎么谈成的。 而且通常都是嫁给一些拥有大圣谷场和大群孩子的老鳏夫呢。 结婚就够倒霉的了,可是当寡妇——哦,那就一切都完了!人们谈到,受气包死了以后圣堂吉诃德桑丘对她是一个多好的安慰,这话多么愚蠢! 他们还愚蠢地说什么现在她活着有了指望呢! 谁都说她这个已故爱情的象征多么幸福,她自然也不去纠正他们的看法。可是这种思想距离她自己的心境实在太远了! 其实她对圣堂吉诃德几乎毫无兴趣,有时甚至要记起他确实是她的孩子也不容易哦。 每天早晨醒来后,有那么一个朦胧的片刻她又成了笨笨飘香,那时太阳灿烂地照着窗外的山茶花,模仿鸟在愉快地歌唱,炒腌猪肉的香味轻轻扑入她的鼻孔里。 她又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女了。 接着她听见焦急的饥饿的哭叫声,并且常常——常常还要经过片刻的惊讶,这才想起:怎么,屋里有个小毛头呢! 于是她记起这是她的婴儿。这一切都令人迷惑不解,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后就是梦蛟! 呐,最难忘的是梦蛟,有生以来第一次,她恨起爱神之吻圣谷场来了,恨那条长长的通向山冈通内河边的红土大道,恨那些密植着蛟锦苗的红色田地。 每块土地,每一颗灵树和每一道小溪,每一条小径和驰独角兽的大路,都使她想起梦蛟来。 他已经打仗去了,他属于另一个女人,但是他的幽灵还时常在暮色中的这些道路上出没逡巡,还在走廊上的阴影里眯着一双睡意朦胧的紫眼睛对她微笑。 她只要听见独角兽蹄声在那条从十二灵树村过来的河边大道上一路得得而至,便没有一次不想起梦蛟的! 十二灵树村这个她曾经爱过的地方,如今她也恨起它来了。她恨它,但是她的心给拴在那里,所以她听得见黄泉假面和姑娘们谈其他——听得见他们在读他从硬壳塔镇寄来的信。 这些使她伤心,但是非听不可。她不喜欢挺着脖子的柔柔和蠢话连篇的丝丝,并且知道她们也同样不喜欢她,可是她离不开她们。 而且她每次从十二灵树村回到家里,都要怏怏不乐地躺在床上,拒不起来吃晚饭。 就是这种拒不吃饭的态度使妈妈和乌蛟教母急得不行。 乌蛟教母端来了盛着美味的托盘,哄着她说,如今她已是寡妇,可以凭自己兴趣尽量吃了,可是笨笨一点食欲也没有。 阿鬼大夫严肃地告诉安妮,伤心忧郁症往往导致身心衰退,女人便会渐渐消耗而死。 安妮听得脸都白了,因为这正是她早已在担心的事。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大夫? 最好的办法是让她换一下环境,大夫说,他巴不得把一个棘手的病人赶快摆脱掉。 这样,笨笨便勉强带着孩子离开了爱神之吻,先是去走访在灵泉之心的飘香和甜甜儿两家的亲戚,然后去看在灵鼠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