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第一四零章 泥塑木雕(上) (第1/2页)
禁城,临渊殿。 御史中丞张南容猛地将手里的奏折合上,往身前条案上重重一拍,动静之大,引得殿中一众朱衣官员纷纷向他看去。 按照大周官制,总理朝政的丞相、掌管御史台的御史大夫连同枢密院太尉并称“三公”,权位、尊荣仅在天子之下,即便王侯亦不能相提并论。 及至本朝,天子乾纲独断,三公之位尽数虚悬不授,军权之外,一应朝政便由内阁诸公共同参赞筹画。其中领衔的几位,谓之“参知政事”,又称“执政”。 数位内阁执政共分丞相之权,彼此制衡,比之大权独揽的丞相自然相去甚远,但终究仍有几分丞相之实,是以虽无丞相之名,朝野之间仍以“副相”视之。 天下皆呼为权相的敖莽,便是执政之一。 御史中丞本是御史台的次席,位列御史大夫之下,但既然御史大夫缺位已成定局,张南容这个御史台的实际掌舵人,理所当然得以跻身执政之列,甚至因为入阁更早,座次还排在敖莽之前。 眼见这位御史中丞大人罕见的满脸怒容,各部堂院在殿中当值的官员们互相看看,都有些讶异。 毕竟朝野皆知,出身蓟州范阳郡的张南容虽是北人,但向来性情柔和、谦恭自守,养气功夫尤为深厚,便连天子都曾称赞他“每临大事有静气”,由此还得了一个静气先生的雅号。 今日却不知何故,张南容竟而动了真怒。 只见他扭过头,朝身侧那个空无一人的座位看了一眼,开口问道:“这都什么时辰了,敖执政还没来?” 眼见得御史中丞忽然开口询问另一位执政的行踪,话语中又隐隐带着怒气,一时之间竟是无人敢应声。 过了片刻,落针可闻的临渊殿中忽有人轻轻咳嗽了一声,不急不缓地问道:“张大人,究竟出了何事,竟让你动怒至此啊?” 说话之人,赫然是如今内阁执政之中资历最老的一位——临渊殿协办大学士袁守印。 殿阁大学士乃是超品荣衔,可着紫衣,号为国士,即便前朝的丞相得之,也会欣喜不已。 袁守印的殿阁协办大学士则只是一品加衔、着朱衣,两者相差不可以道理计。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加衔,又恰恰是内阁所在的临渊殿,便让袁守印位列其他执政之前,距离所谓的内阁首辅,其实只差天子的一个点头而已。 朝臣们私下议论时都有些惋惜,可怜袁公苦苦等了几十年,始终未见天子松口,最终却只等来了敖莽入阁,其圣眷之隆,堪称本朝百年不遇的异数,如此一来,老大人就更加没了指望。 张南容闻言,连忙站起身来,捡起那本被他拍在条案上的奏折,快步走到对面袁守印的桌前,恭恭敬敬地双手递上:“袁公请看。” 袁守印须发已白、老态尽显,佝偻着靠在圈椅里,仿佛前一刻还在打瞌睡。 他半睁开有些浑浊的双目,仔细瞅了瞅张南容的脸色,却并不急着接过奏折,反而开口又问了一句:“跟敖执政夹袋里的人物有关?” 张南容闻言,便知道自己方才的举止,皆被袁守印看在眼中。 他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这……在下可就当真拿不准了。” “哦?” 袁守印这下彻底醒了,疑惑道:“你是御史中丞,素有监察之责,对朝中百官可谓了若指掌,竟还有你拿不准的人?” 张南容苦笑一声,不由分说将奏折向袁守印手中一塞:“还是袁公自己看吧。” 袁守印心知此事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