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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一曲箫声夜入诗 (第2/2页)
和划痕,写满了同样的三个字: “我就要”。 她不敢看少年的眼睛,只是点了点头。 少年把洞箫上的尘吹了吹,看了看上面那些字,把洞箫放到嘴边。 一阵箫声飘了出来,飘进了夜里去。 少女呆呆坐在那里。 那一瞬,夜空下,那些黑暗、火光和厮杀,好像都看不见、听不见了。 耳边,只剩了一声声的宫商角徵,透进了心里去。 箫声停了。 少女还是呆呆的。 “这首叫‘归田园’,”少年道,“怎么样?” 少女这才回过神来,轻轻点了点头。 少年一笑: “许多年前,我头一回读到陶靖节先生的《归田园居》,喜欢得不得了,嘴里就哼啊哼的,哼出了这首曲来。 我一听,嘿还不错嘛,就去跟人学了洞箫,回去吹给我家里人听。 我想也让他们喜欢喜欢,高兴高兴。 可你猜怎么着?” 少年看着少女。 少女有些脸红,赶紧半低下头。 少年笑道: “好啦,不勉强你了。这答案啊,就是一记耳光。” 少女一愣,抬头看了看少年。 “恩,“少年道,”啪的一下,把我这半边脸打得啊,就像个猪头似的,哈哈哈……” “谁打的你?”少女忍不住问。 “终于说话啦?” 少年笑道: “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咧。 打我的,是我爹。” “可……为什么啊?” “我爹他说,男子汉大丈夫,应该执刀持枪、上马杀敌,吹什么曲儿,玩物丧志。” “可是,这很好听啊……” “对啊,我当时也这么想的。 所以呢,我捂着脸从地上爬起来,就跟我爹说了。 我说爹,人各有志。 横刀立马、驰骋天下,是个活法。可诗词歌赋、野鹤闲云,就不是个活法了吗? 你看看人家陶渊明,陶靖节先生,多少人羡慕…… 啪!” 少女一愣。 “我爹又一个耳光,我就说不出话来了。 嘿嘿,你是不知道我爹手上的那个劲,哎哟哟,现在想起来都觉得疼。” 少年笑着,脸上的肌肉抖了抖,做了个鬼脸。 少女却觉得有种莫名的悲伤。 “那……后来呢?”她轻声问。 “后来? 后来还是这样呗。 我呢,继续吹我的曲儿。 我爹呢,继续逼着我,去学那刀枪骑马什么的,继续扇我耳光。 你看我这脸,昨天打的那一顿还没完全消呢,好看不?” 少女看了过去。 夜色下,少年的脸上有些淤青,可那个面容依然挺拔,清澈。 少女有点发呆。 “可我也不是好对付的,”少年道,“我啊,就让他打,反正我也打不过他。 可无论他怎么打,我这曲儿,还是照吹不误,哈哈。 来……” 少年举了举,那支烧火棍似的洞箫: “再来一首?” “嗯。”少女道。 “来哪首呢? 有了!” 少年眼睛忽然一眨,洞箫放到嘴边。 一段曲调,突然蹦了出来,如同野马一般。 可这匹野马,也实在太野了。 一点都不着调,一会上一会下,一会东一会西,一会低沉像大鼓,一会又尖锐得像锯木头。 完全是荒腔走调,乱成一团。 过了好一阵子,突然一声尖叫似的高音,箫声戛然而止。 “这首怎么样?”少年放下洞箫,笑看着少女。 “也好听。”少女轻声道。 “真的?” “嗯。” 少年笑了,看着少女: “我知道,你这是在给我说好话呢。 我告诉你,自从我作出这首曲子来,曾经吹过给不少人听。 别说觉得好听了,他们每个人都是只听了几句,就捂着耳朵逃跑了。 你能把整首听完了,那已经算是很少有的了。 可你猜怎么着?“ 少女不说话。 “嘿嘿,这就是我想要的。 我爹他,不是老不喜欢我吹曲儿吗? 我偏偏就要吹,而且就吹这种曲儿,吹得他耳朵打结脑壳疼。 我就是要气他,气得他呱呱叫。 这哪是什么曲儿啊? 这就是一首,‘乱弹琴’,哈哈哈哈哈哈……“ 夜色下,少年大笑了起来,夜风吹着他的鬓发飘动着,笑得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