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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1/5页)
今夜的半山庄园内一片沉寂。 司澄慌忙赶回左家的时候,一楼一个人都没有。 前厅和侧厅灯火通明,过于沉寂的气氛却显得格外诡异。 袁叔没有在门口等她,不知道去了哪里。 左华兴的房间也亮着灯,但司澄顾不上和他问好,她进了门便直接上二楼去看左放。 二楼走廊今天没有开灯,只有楼梯上的灯光勉强照亮半条走廊。 尽头处,左放房门紧闭,司澄用力敲门,咚咚咚的声响在整个二楼回荡。 无人回应。 司澄转头跑去画室。 画室在二楼另一侧,此时正虚掩着房门,有微弱的光亮从门缝里透出来。 尽管里面没有丝毫声响,但司澄感觉到,左放就在里面。 剧烈的心跳忽然停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 推开房门,一股刺骨的寒凉扑面而来。 对流的空气吹起了门边散落的画纸,满地的支离破碎。 司澄甚至无需低头去看,眼前这触目惊心的雪白太过熟悉。 心口一窒,心跳又开始加快。 左放在哪里? 为了方便左放静心画画,画室里布置得很简约,宽阔的空间一眼就能望到底,他不在显眼的位置。 房间正中,他的画笔散落在地上,旁边的画架被人折成了几段,尖锐的木屑在灯光下静静躺着,看似无害,却能伤人。 司澄轻手轻脚走进去,房间里除了右手墙边的洗手池里滴答滴答的水声,再没旁的声响。 窗台上的窗户开着,从缝隙里飘进来的冷风撩起了窗帘。 一团模糊的轮廓在窗台上若隐若现。 司澄朝窗台的方向过去。 窗外,被小雨洗刷过的月色正好,庄园里的空气清新冷冽。 今天园子里没有开灯,松柏和灌木的轮廓在月影下轻轻摇动,看来有几分可怖。 冷风无声地往房间里灌。 司澄伸手关上窗户,侧眸看见轻纱的窗帘从半空落下,盖在左放身上。 心尖针扎似的痛了一下。 窗台上,左放蜷缩着身体,他抱着膝盖,低着头,努力将自己缩得很小很小,像还在妈妈子宫里的时候。 他现在一定很无助。 “阿放……” 她声音很轻,怕吓到他。 左放恍若未闻。 他知道是司澄来了,可他动不了。 僵硬的思维支配不了更加僵硬的身体。 司澄伸手去探,他身上冰凉。 僵直的手指再不像从前牵着她那样温暖柔软。 每一次,只要左华兴对他发了脾气,他就会变成这样,变成一尊没有了知觉的雕塑。 不会冷,也不会饿,更不会疼。 他不让人靠近,也不听人讲话,一旦有人踏入这间屋子,他就会发出凄厉的尖叫。 司澄不知道在她回来之前有没有人进来过,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吹了多久的冷风。 隔着衣料,司澄仍能感觉到从他身体里源源不断冒出来的寒凉。 左放终究是善良的。 他从来不会伤害别人,他只会惩罚自己。 尽管这一切根本不是他的错。 司澄在他身边蹲下,温热的脸颊贴着他冰凉的手背,清甜的女声更咽得不成样子。 “阿放,我们回房间去,好不好?” 左放没有回应。 他呼吸很弱,弱到司澄一度探查不到他的气息。 “阿放,阿放你看看我,你别吓我。” 眼泪顺着司澄的脸颊落进衣领,司澄跪在地上将左放抱住,“阿放,我好怕,你别这样好不好?” “周医生,这边。” 走廊上传来了袁叔的声音。 有几道脚步正向这边靠近。 之前接替孟舟的是一个叫周明贤的人,比之孟舟,刻板的周明贤更像一个医生。 但左放并不喜欢他。 从他们的脚步停在门口开始,司澄感觉到左放开始动了。 他像是终于从熟睡中苏醒,先是手指,而后是脖子。 他僵硬地在司澄怀里转过脑袋,从她的臂弯中望出去。 向来温和纯净的双眸在这时候变得阴沉可怖。 司澄感觉到他忽然浑身都在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