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二十九章 催缴 (第3/4页)
阮劲站起把脚踩上竹凳,“没银子? 公爷我也没银子,一句没银子就不交钱粮,公爷我吃什么去。” 他一指屋外,“那儿女不就是银子。” 女人爬过去抱住他脚,“公爷使不得,那是身上掉下来的肉,都是为人父母的…”阮劲嫌她脏,提起那女人的手,一把掼在地上,待女人扑在地上大哭,阮劲又一脚蹬开骂道:“少污了老子青战衣,不相干的不用开口,你只管说,今日如何补齐所欠钱粮。 今日不将所欠钱粮交清,便拿了你男人入监!或是拉了你儿女去插标。” 草树边其中两个小孩听到屋中哭喊,吓得哭起来,最大的那个孩子连忙在安抚他们,周月如连忙过去照看。 此时倒体现了女帮闲的价值,两个孩子很快安静下来。 庞雨对屋中的动静充耳不闻,杨知县的态度很明确,必须将所欠钱粮追齐,下面有人拖欠,那其他人就有样学样,到时候就该杨知县交不了差事。 从阮劲的角度看,就更不会放过所有花户,因为他是买来的牌票,出门时候就已经有小的成本压力,若是此次追缴不力,不但知县和户房不满意,他自己还有直接的经济损失。 所以不用任何人激励,阮劲就有充足大的动力当恶人,庞雨便乐得轻松。 感觉后面有人拉他袖子,庞雨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周月如。 周月如在背后低声道:“你能不能帮帮他们,这么可怜。” 庞雨瞪她一眼,“关我什么事,你可怜他们,那你自去开口。” “我怕那领头的阮公差,你不老说你要做好人积德吗?” “周月如你到底哪伙的? 难道我就不怕阮公差么,他带刀的。” 庞雨停顿一下,语气轻松的道,“少爷我一向活得这么潇洒,便是明白一个道理,我只是小人物,解决不了世间所有的苦难。” 周月如怒道:“说眼前这家,谁要你解决所有的。 那奴家就帮他们,他们欠多少钱粮?” 何仙崖忍不住在旁道,“十七亩的正赋加辽饷,知县、县丞、典史、各房司吏羡余银、壮班银、各类折色银。 就算你交得起,秋粮马上又来了,你养得起这一家五口否?” 周月如被说得一愣,中间这功夫,阮劲的两个帮闲已抓住了院子里面唯一一只母鸡,叫嚷着要杀了当午饭。 孙家女人听到动静不敢阻拦,在地上趴着哭道:“官爷饶过些,就这一只下蛋鸡,就指着给当家的补身子的。” 两个帮闲毫不理会,把鸡头压在地上,摸出刀子生生割了母鸡脖子,母子拼命扑腾,院中鸡毛四处飞舞,三个小孩都惊叫出来,孙家女人直哭得惊天动地。 周月如满脸涨红,眼中含着些泪水粗粗的喘气,不知是否想起了当日衙役对付他爹的情景。 她转头去看庞雨,却见庞雨恍若不闻,在院中悠闲的踱步,心里不禁对庞皂隶的为人又鄙视几分。 “你难道就没一点同情心?” 庞雨没有答话,而是反问道,“你知道像你这种心软的人,如何应对这种事情最好?” “如何?” “不要让他们在你心中个体化。” 周月如一愣,“啥叫个体化?” 庞雨耐心的道,“你来此之前他们便过的苦日子,但你并不知道,他们对你来说,只是名册上一个欠粮的花户,你不会可怜他们。 你来了这里之后,一旦与他们发生联系,体会这个人的感受,他便成为了一个真实的人,这便将他们个体化了。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不要跟他们说话,不问他们名字,不问他们生平,不问他们的悲喜,这样他们只是一个叫花户的角色,花户就是该纳税,你就只是公差的帮闲,该催缴钱粮。” 周月如咬牙看着庞雨,不知说什么的时候,正屋中里长声音又传出来。 “孙家媳妇,我可告诉你,差爷下来一趟,不收齐了是不能走的,否则那些大人就该得拿他们是问,无论如何你都要凑齐了。” “里长你知道,咱家哪里去凑啊,你可得帮咱家说话啊。” “问孙家亲戚借,问你娘家借,这趟不凑齐了,明天差爷就要拿人走,”里长撇撇嘴道,“别说乡里乡亲的不帮你们,要说法子,还是以前跟你说的,村里拆借不易,只有去典铺借去。” “借了咱家还不上,那利钱又高,咱一家怎活!” “你说你个孙家的,你咋就想不明白,你不押田明日就抓你当家的走,就你家孙田余那身子骨,还没走到桐城就得落气你信不,那你说又咋活。” 孙家女人不说话,里长又催道:“还是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