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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忽然之间 第一百一十三章 都怪你 (第2/2页)
需要等长一段相对较长的时间。 桑桑没有这些,也没有时间,但她有人类没有的事物,那就是她自己,从她神躯里流出的鲜血,便是天地间最珍贵、最纯净的能量来源。 她的血像雨般洒落在符阵上,看着有些血腥恐怖,实际上数量不是太多,符阵里的那些符线已经开始微微发亮,再等一会儿便会启动。 下一刻,她便会出现在长安城皇宫里的那幢小楼里,或者说,回到长安城。 宁缺还没有赶回来,她沉默不语,没有任何情绪反应,似乎并不在意,这落在大黑马和青狮狗的眼里,未免有些冷漠无情。 她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着,我听你的话回了长安,那么你就应该做到你承诺的事情,和我一起回长安,不管你怎么回,哪怕死了,也要回。 房间里忽然拂起一阵微风,墙壁上的积尘被拂落,然后吹至角落。 一个人出现在符阵外。 桑桑抬头望去,发现不是宁缺,神情微惘,然后平静如前。 酒徒看着她,却无法保持平静,先前在战斗里受了伤,一直有些轻微地呕血,此时看着她,心神激荡之下,唇角又有血溢了出来。 当初在小镇里见到她,在南海那座岛上见到她,他跪在了她的身前,以额触地,浑身颤抖,谦卑到了极点,因为她让他感到恐惧。 他在人间躲了她无数年,那份恐惧便缠绕了他无数年,让他的精神曰渐朽坏,直入骨髓,根本无法摆脱。 此时,他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明明知道她现在已经变得很虚弱,硬接观主那座山脉一击后,再也没有什么战斗力,可是……他还是不敢出手。 他甚至不敢伸手指向她,甚至不敢看她。 桑桑看着浑身是血的酒徒,神情平静,却自然有股居高临下俯瞰的感觉,就像是上帝看着人间的蝼蚁,就像看着一只狗。 酒徒看到了她的眼神,忽然大声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有些癫狂,有些疯狂,有些色厉内茬,却又充满了狂妄的杀意,情绪十分复杂,复杂到再精致的语言都很难形容。 一个农奴翻身当了主人开始强歼主人的女儿,一个前朝的太子复国杀了三万六千名自己的族人,一个学生将唠叨不停的教书先生推倒在池塘里。 是的,就是这种美妙的感觉,那些曾经的卑微与恐惧,都变成了近乎疯狂的快意与凌虐渴望,想到马上这一切都会变成真实的,他的身体再次颤抖起来。 这一次不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兴奋。 酒徒大声笑着,甚至笑出泪来,声音依然像旧铜器摩擦那般难听,仿佛真的有无数铜屑被磨成粉末,堆在他的身前,像深色的雪。 疯狂的笑声里,他从酒壶里抽出一柄剑,猛地向桑桑刺了过去,无论是踏步还是平肘的动作,都显得格外夸张,如同舞蹈一般。 桑桑挥手,一道清光如水帘般落在身前,构筑起自己的世界。 酒徒怪叫一声,以无量境召集无量天地气息,灌注于剑锋之上。 噗哧一声脆响。 桑桑的世界破了。 酒徒的壶中剑,破清光而入,刺进她的小腹。 噗哧一声。 房间里死寂一片。 天地间死寂一片。 桑桑低头,望向自己的小腹,看着那把锋利的剑,看着那里缓缓渗出的血水,微微蹙眉,似乎有些意外,有些不解。 以前没有人能打破她的世界,即便无敌于人间的剑圣柳白,也只能把剑刺进她的世界,让剑锋来到她的身前一尺,便变成了岁月化成的灰。 但现在,酒徒如此疯疯癫癫的一剑,便轻易地破开了她的世界 她的眉蹙的更紧了些,因为不悦,也因为痛楚。 痛楚的感觉,她曾经有过,却从未像此时这般真切。 就像前一段时间里曾经感受过的那般,生命的真切,原来真的来自于痛苦。 酒徒也怔住了。 他想到过她无法挡住自己的剑,然而当自己手里的剑,真的刺进她的身体,带出那道血水之后,他依然有些无法相信这幅画面。 我战胜了昊天? 我刺伤了昊天? …… …… 轰的一声巨响,密室墙上被撞出一个大洞。 宁缺出现在桑桑身前,右手握住酒徒的剑。 他转身望向脸色苍白的桑桑,双唇微颤,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 桑桑看着他,面无表情说道:“这都怪你。” 是的,她变得越来越弱,她变得越来越像人类,她能够受伤,她受了伤,都是因为他不在她身边,都是因为他让她变成了一个人。 …… …… (第一章,好累啊,这都怪你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