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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五十一章 迫不得已 (第2/3页)
这样的人只看其对自己一方有没有用处,对大魏有没有用处,那只能摆在次要的位置上。 这一次的事,如果是左相韩钟要招抚,那么刘知远就必然坚决反对,崇德天子也只会顺刘知远的意思,自己不会有什么明确的主见。 天子就是这样,对朝臣信任时就倚重有加,左相就是被崇德天子一路扶持上来,为相十余年,天子将左相扶到了掌握朝中半壁江山的位置上,当天子感觉尴尬和危险时,又是不遗余力的开始扶持刘知远。 对这样的大事,天子都不会讲什么大势和道理,朝争才是最大的道理。 王直话语中的无奈,徐子先也是能体会,好歹是雄据一方的海上霸主,老迈之后为了谋一退路,为幼子经营将来,只能委曲求全……向来只有此老抢别人的,这一次,却是要把抢来的财富陪着笑脸拿出来送给朝中官员,所求的就是不要有人突然跳出来发难,这可不就是“塞狗洞”? 徐子先对王直可是没有半点的同情,他的钱财是好来的?就算王直有分寸,他的每一枚铜钱也是沾满了普通人的血汗,才二十万贯东西,算得什么,若是徐子先能做主,得叫此老把两千万贯家私都搬来充实国库,这才勉强算他赎了罪,可以洗白上岸。 “明达坐。”王直身边伺候的人很多,光是美貌姬妾都有十余人,馆舍之内虽然是临时居所,也是布置的富丽堂皇。 徐子先随王直入内,先看了几眼美人,对那些琳琅满目的珍奇器玩随意打量一番,便是坦然坐在王直对面。 “明达不是凡人。”王直眼中光芒相当锐利,说话也是相当直接,他对徐子先道:“进我房的人,要么死盯着姬妾,要么死眼看那些珍奇古玩,那种贪婪之色怎么也掩不住。财色二字,多少人都压不住自己的欲望。要么就是一些假道学,避目不敢看,对女子如对大宾,那副战战兢兢的腐儒样子,令人生厌。男子丈夫,就该如明达这样,坦然视之,又能压住心中欲望,这样才能成就大事。” “大将军过奖了。”徐子先淡然一笑,欠一欠身,说道:“在下不过是一个等着袭爵的普通国侯,大将军的话,愧不敢当。” “有哪一个普通国侯能练出两千精兵,一战败四千盗匪,斩首千级?”王直道:“你不要以为老夫在试探什么……此行入京,老夫固然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就算是明达你,只怕也得小心防备。” “大将军是说我与福建路安抚使林斗耀,还有制置使韩炳中,胡商蒲寿高的争执?”徐子先笑道:“和林大人,韩大人只是闹意气,蒲家是恨我断了他们的财路,倒是真不可不防。但京师重地,天子脚下,怕是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老夫此次带了两个老弟兄,分别领二百人,节度使四百人入京,也算不得太逾越。”王直大有深意的一笑,他知道徐子先和自己素无交往,当然不可能一见面就有什么收获,他试探徐子先,徐子先又何尝不想套他的话? 但两人寥寥数语,其实已经算是有所交流。 两人所担心的,当然主要还是左相韩钟和左相代表的势力。 这势力之大,是令得天子都为之侧目,辗转反侧不得安的存在,徐子先和林斗耀,韩炳中的争斗迹象相当明显,南安江滩一战,徐子先用团练使的身份先行告捷,上报之时对福建的地方官员不无微词,相当明显的是在攻讦林斗耀和韩炳中两人。 而林,韩二人也是各有反应,林斗耀的安抚使奏报迟了好几天才至京师,对禁军未及时出城只能自请处罚,而韩炳中则明着反击,直言徐子先仗着国侯身份跋扈不法,并没有急时请援,虽然打赢了,却滋扰地方,横行不法,是福州南安一害…… 上奏的当然不止是两边三方,巡按使萧赞看似持中,但隐隐赞同徐子先较为跋扈的说法。 事涉盗案,提刑使郑里奇当然也上奏,对徐子先大加赞扬的同时,也是攻击福州驻军迟迟不出,贻误军机,韩炳中罪责不轻,郑里奇也是方面大吏,上奏的同时也是弹劾了韩炳中,虽然没有攻林斗耀,林斗耀这个安抚使处置不力,也是相当明显的事情了。 知府杨世伟对事非曲直没有明显的论判,显然是不愿意站队,但也证实了南安大捷和禁军出战较迟的事实。 加上齐王上奏,对禁军和厢军的反应缓慢,大为不满,齐王的奏疏一至,事非曲直大约就为朝官们所了解了。 赵王此次并没有上奏,这件事和大都督府没有直接关系,有齐王上奏也就够了。 当然这是明面上的理由,实则就是这一次禁军和厢军反应缓慢,实在也没有办法辩解分说,韩炳中的奏疏,看似气直理壮,实则就是在胡搅蛮缠,反正就是看背后的势力,如果韩钟就是要撑自己的心腹部下,那么韩炳中的胡说八道也能拿出来当理由,如果要弃卒保车,正好能保住看似还理智大气的林斗耀,丢掉韩炳中这个小卒…… 这里头的选择很多,就看韩钟如何决择了。 但不管怎样,徐子先和左相一脉的争执已经是明面化,这一次进京,王直判断徐子先当以韩钟为敌,倒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