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第十一章 (第2/8页)
人的颜色。墨香这一口气吸上去便再也没吐出来,“嗯”的一声吓晕了过去。 “是送人头的,”孟长寂道:“我说的没错。” 他轻声叹了一口气,抽出剑割断一片衣袖蒙上眼睛,手指探到那一处伤口,便俯身去吸毒液。 也顾不得去寻渣斗,便把吸出的毒液吐在地上。三五次后孟长寂只觉得自己也微微晕眩,他出手按揉神庭穴片刻,头脑清醒了些才又坚持了六七次。直到听见岳萱低声说可以了,孟长寂才把江琢放下,昏昏沉沉唤丫头进来收拾。 看地上自己吐出的血水,果然刚开始由黑变红。 太医束手无策。 “没有见过这样的毒。”他们说。 京都名医摇头叹息。 “似乎是什么蛇毒,但又像掺杂了毒剑木,配置方法奇特。” 传闻擅解毒的大青龙寺法师也被孟长寂请来,他探了探江琢的鼻息,念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此毒凌厉,全靠施主以执念撑着,不死不醒。” 江琢昏迷了三日。 节度使府上下忙乱了三日。 第三日傍晚青龙寺法师离去,岳萱忽然对孟长寂道:“毒是李承恪下的。” “是,”孟长寂点头:“那夜游船倾覆,跟江小姐在水中拼杀的女杀手,必然是李承恪的人。” 他们都知道,自江琢跟随京兆府破案,先后除去了周作胥、庞捷和高森,便是后来传闻自杀的上官列,都跟江琢有直接关系。而这些都是三皇子的人,都是他这些年处心积虑罗织培养的党羽。 “是我们的错,”岳萱道:“希望还不晚。” 孟长寂抬头看他,见他缓缓从胸口衣襟内取出一封信笺来。夕阳柔和缱绻的光线下,岳萱低头看着那信微微笑了。 “芽儿写的,”他轻声道,似乎怕声音大了,会把那信上的气息吹走:“出事前一个月,芽儿跟三皇子吵了架。李承恪写信道歉,一封一封送过来。送到第七封,芽儿终于给他写了回信。可是写了又说要第二日再送,顺手便丢在院子里。我怕被旁人看到,便替她收了。可第二日……” 第二日国公爷带岳钩去上朝,再也没能回来。 第二日五城兵马司围住安国公府,不经三司会审便把岳家上下屠杀殆尽。 所以信当然没有送。 孟长寂只觉得那青色的信封有些灼痛视线。 “这是她的遗物。”他低声道:“恐怕你只有她这一件遗物吧。” “没关系,”岳萱把那信放在桌案上,低头看一眼沉睡中的江琢:“若芽儿知道,也会很开心。说起来,我还不知道她写了什么。” 孟长寂依旧只是看着那信封,似乎并不敢碰触。 良久,他才鼓足勇气走过去猛然揣进怀里,转身离去时道:“我替女贼谢谢你。” 宗肃亲王府。 很意外,孟长寂进门时碰到郑君玥从里面出来。 “郑大人。”他站定点头,算打过招呼。 郑君玥施礼后低声道:“他不给。” 孟长寂立刻懂了。往日只觉得他是一个最不像御史的御史,没想到此时竟然心细如发又不惜得罪三皇子。 “御史大人放心,”他安抚道:“他会给的。” 郑君玥眸子里便突然有了光。 “万幸。”他拱手道。 李承恪正在殿内喝酒,心情挺好的样子。他面前的几案前有一个空置的鹅毛垫,上面轻微的印痕显示这里曾坐着另外一个人。 “孟大人,”李承恪见他来,唤仆人取新的酒盏过来,给孟长寂满上酒:“来,今日高兴,跟本王共饮一杯可否?” “有什么好高兴的,”孟长寂坐下来,开门见山道:“她又没有死。” 空气中的水汽似乎在缓慢凝结成冰,李承恪仍然垂着头,视线落入酒盏,冷然道:“孟大人说的是什么,本王可不懂。” 孟长寂顺手拉来案旁的青铜烛台,再自怀中取出那青色的信笺。 “这字可不太好看,”他微笑着道:“不太规矩,但是很肆意自在。” 对面李承恪手中的酒盏已经放下,他抬头看过来,视线顿时僵在空中。 “肃——王——殿——下——亲启。”孟长寂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念出这几个字,继而把信笺放在火焰之上。 “这是什么?”李承恪伸手抢夺,孟长寂已经手持烛台和信笺转身站起。 “再近一步便化成灰。”他威胁道。 李承恪的脚步立刻停下。 “你在戏弄我。” “不错,”孟长寂道:“这是芽儿的遗物,去年十一月四日她写给你的回信。你想知道她说的什么吗?小爷听说你把她的匕首弄丢在曲江池,写了许多封信道歉。你想知道,她是否原谅你吗?” 她是否原谅还有关系吗? 就算原谅了丢失匕首,可后来连她自己都被他弄丢了。 李承恪俊美的脸上冰冷和悔恨交加,他试探着上前一步,孟长寂立刻把信笺往火焰上递去半寸。眼见那信几乎被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