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里戏外_闲话样板戏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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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闲话样板戏 (第1/3页)

    一

    哦,样板戏!一个时代的符号,一个独特的文化现象,一个永远说不清道不明的历史事件!至今还有多少人喜欢看,喜欢听,也喜欢唱!它为何让我们如此难以忘怀?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它唤起了我们的青春记忆,至少它是我们整个青春时代的伴奏乐!在一个几乎不允许其他艺术形式存在的环境里,在一种强制性的文艺霸权底下,“八亿人民看八个样板戏”,人们反复接受密集、大信息量的耳濡目染,对它产生情感依恋和审美依赖是很自然的,你也不能不或被迫或由衷地对之“喜欢”和习惯起来。这样的情感记忆与审美习惯可能会持续一生。这是历史造就的既成事实,讨论却无法变更。

    那时节,我们以铁梅为美,以杨子荣为偶像,以样板戏的对白为时髦。我们说哪个女孩子漂亮,一般都会说长得跟李铁梅似的;说哪个人忠诚可靠,就说跟杨子荣似的;说谁精明干练,即说跟阿庆嫂似的,说出话来滴水不漏;说到人情世故,往往要说“人一走,茶就凉”,现在人还没走茶就先凉了;说谁不怎么地道,则说此人惯用好马快刀:马是什么马,溜须拍马;刀是什么刀,两面三刀……我们对样板戏是太熟了!

    样板戏衍生出多少故事与传说!多少人对京剧样板戏的唱词及对白都滚瓜溜熟,甚至倒背如流!有一次,因接待几个外地的作家朋友,席间几个五十岁左右的作家竟将样板戏几乎所有的唱段唱了个遍,在座的年轻人十分震惊,我听着也十分感慨与感动。我也曾对其倒背如流来着,几乎所有的唱段还能用京胡伴奏,可现在不行了,忘得差不多了,唱个“朔风吹,林涛吼”,也须别人提醒才可以勉强唱完。

    我背样板戏始于20世纪70年代初,我当时在部队干新闻,样板戏的单行本是人手一册。可待我至一个海岛搞年终总结的时候,才发现连队里面是一个班才一本的,自是格外珍惜。我在一个班上住着,那班长还向我告副班长的状,说那家伙太自私,将样板戏书上的彩页撕下来,贴到自己床头上了;他还光贴女的,不贴男的,也说明他思想上长毛是吧?我一看还真是,他的床头上确实就只贴着李铁梅、阿庆嫂和吴琼花,而没贴李玉和、郭建光或洪长青——此时我这么写着的时候,想起那副班长的形象,不由得就笑了。那副班长是四川人,姓吴,个子很矮,人称“吴班副”,夏天我随宣传队来此演出的时候即对他有印象。你知大凡在岛上待久了的,对两种人特别喜欢或欢迎,一是邮递员,二是宣传队。那次我们来演出是坐快艇来的,而快艇还靠不了岸,这时岛上的战士自会主动跳下海,将女宣传队员背上岸去。我之所以对吴班副有印象,就因为他将一位女演员背到岸上之后不舍得放下来,情不自禁地又多走了一段……

    噢,多年之后,我在一篇小说里面还写过他哩,叫《那年冬天在岛上》。吴班副那年已是超期服役的老兵了,自感再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进步,他和我闲拉呱的时候就能说些心里话,我至今还记得他说话时的神情。他说,全世界最好看、最漂亮的只有两个女人,一是西哈努克夫人莫尼克公主,二便是李铁梅。龟儿子王(班长的名字)说第一夫人是大老婆,完全错误!他还有其他缺点和错误,但我不说。我若是九大代表,我就选演李铁梅的演员刘长瑜为中央候补委员……这有点扯远了是吗?可从中你就能理解当年人们对样板戏的情感依恋和审美依赖是怎么个概念。

    那年冬天在岛上,让我知道了什么叫寂寞无聊、无着无落,当然也更加理解了文化生活的重要。我开始重新翻看那些缺了彩页、卷了边角的样板戏单行本,之后即与他们一起学唱,完了还搞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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